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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廣告，沒有行銷，「小花園」踩著一雙雙的繡花鞋，行過四分之三世紀。千禧年遇上繡花鞋，百年老店遇上年輕西門町，這樣的故事正在小花園上演中。  女人與鞋，這樣的命題，可能歷經幾個世紀，答案仍是無解；但在台北西門町的「小花園」，也許可以找到一絲線索。 從台北捷運西門站6號出口，人行步道直走到底，峨嵋街上一間不起眼的店面，招牌以白底紅字的木頭刻著「小花園女鞋公司」，簇新的女鞋和歲月的滄桑一併陳列在櫥窗，路過人群很容易忽視錯過。但步入店內，才發現牡丹、鳳凰、菊花、梅花、艷紅的、絳紫的、翠綠的、鮮黃的……，把15坪大的店面點綴得熱鬧繽紛，一如店名「小花園」，很是花團錦簇。 店內仍維持20多年前的風貌。木材裝潢己露斑駁，甚至連試穿鞋子的沙發椅也磨出歲月痕跡，一張有了年紀的辦公桌是為櫃台，玻璃墊下貼著新台幣／日幣／港幣對照表，一紙中日歐美的鞋子尺碼對照表，全都用手寫的；坐在櫃台後的老闆、也就是總經理陳弘宜從1976年接棒至今，一直坐在這個位子上，與小花園的繡花鞋一同跨越千禧年。
在2002年的台北還可見著繡花鞋，故事得回溯到1936年的上海細說從頭。陳弘宜的祖父陳初學在上海四馬路開了小花園繡花鞋店。「我爺爺是個做鞋師傅，背著個包袱到有錢的富商、軍閥、貴族家裡，為家裡的太太、小姐訂製繡花鞋。」彷彿是再熟悉不過的故事，陳弘宜說：「當時女子依著做成的幾套新衣裳，找來師傅選鞋樣、挑顏色、訂做新鞋。穿了一、兩次不穿了，要不送給丫環，要不就是爺爺拎回來，把二手鞋再賣出去。」 1949年來到台灣，陳家依然做著繡花鞋的本行，在成都路開店，極盛時期台北有7家繡花鞋店，這般榮景到了1980年代，其他繡花鞋店都收起關門，只賸下「小花園」一家。身為獨子的陳弘宜接下「小花園」也是偶然。所學是機械設計，但是後來仍回頭拾起父親的繡花鞋店。「當時的想法很單純，總不能讓『小花園』的店名消失吧！」從小耳濡目染，對配色、花樣駕輕就熟，順理成章接手「家族事業」，一晃眼，就是25年。
走過世紀的繡花鞋老字號，小花園一度也曾走到谷底，店裡堆滿了繡花鞋，鞋面上一朵朵牡丹、菊花，一隻隻鳳凰、飛龍也都窩在倉庫裡，待了好些年。有趣的是，賣不出去的滯銷鞋款或試穿變形的鞋，都由陳老闆的妻子接收，笑稱盡多挑些大尺碼的鞋供客人試穿，幸好老婆腳大，顯舊了就換老婆穿。 十年河東，十年河西：為時尚所淘汰，原本可能得到博物館才看得到繡花鞋，沒想到又因著時尚重登上流行舞台。1999年開始，復古風潮翻轉再起，形成貨一上架就全部賣光的盛況。一向隨性自在的陳老闆總是正午12點開店，下午6點準時打烊，趕搭上復古風的小花園，店還沒開，就有顧客排隊等候，下午還有人央求老闆晚點打烊。 不過，繡花鞋其實和一般皮鞋、球鞋、布鞋大不同，不禁穿，頂多穿個幾次，所以成本與訂價都不能太高，如今小花園傳統繡鞋標價500元，最貴的也不過1200元，相當於流行鞋款一半的價錢。陳老闆也在成本控制上下工夫，目前他負責購料、設計花樣，再交由相熟的師傅繡花，繡好的鞋面再交給合作的布鞋加工廠做鞋底，一律論件計酬。每個鞋樣最多只做25雙，賣完為止；陳老闆也自己看店，完全一人獨立經營。
店內除了祖父、父親留下來的傳統繡花鞋和室內拖鞋式樣，陳老闆也在鞋子的功能與材質上做變化，推出改良繡花鞋，「像這種外出的繡花拖鞋，保有繡花鞋面，中底和裡改以皮面，再配上塑膠鞋底，就是我設計的。」或在楦頭玩花樣，把時下流行的方頭、尖頭等楦頭都納入。望見櫥窗裡一對龍鳳在紅絨鞋面上起舞，這是最新力作「大紅轎」，點子創意不斷的他，希望能和婚紗禮服店搭配，開拓市場。 傳統中忙創新，陳老闆也抓得住西門町商圈年輕消費者的心，因應時尚潮流推陳出新，60歲的他仍不時翻閱流行雜誌、到處走動觀摩，激發創意。他指著店內以丹寧布做成的繡花鞋，還有絨布面娃娃鞋，都是他觀察市場後的改良款，反應相當好；與傳統繡花鞋最大的不同，就是牛仔布和絨布必須以機械刺繡，繡線也改用棉線。不過，對流行風潮，陳老闆有時也摸不清頭緒：有一陣雜誌上從頭到腳全是軍裝迷彩，讓他信心滿滿，一口氣做了50雙迷彩外出拖鞋，但市場反應卻有些寥落。
「小花園」這家老店並非不曾想過轉型：有人建議「小花園」進駐百貨公司或購物中心；有人建議改做批發……。陳老闆盤算了一下，實在不敷成本，以現在的市場景氣和市場趨勢來看，繡花鞋是小眾市場，做鞋工夫繁複，無論轉型或是擴大規模都不很容易。「我很知足常樂，房子是自己的，又沒有員工，自己能夠糊口也算不錯！」倘若沒有陳弘宜20多年來維持一人一店的經營方式，「小花園」和繡花鞋可能早就成為歷史名詞。 「小花園」，面對的是變動快速且不確定的未來；然而可以確定的是，繡花鞋尖上一朵朵盛開的花朵早已為這花園記錄了一切。 | ||||||
跨海來台 開花散葉
資料來源:華信航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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